Monday, June 18, 2012

猜着同胞的足迹穿越 十二、雷震,真正的巨人(多图)


以貌取人不对,可是看了雷震先生的照片觉得确是一脸的实诚像。老汉我的眼神据说极差,但咱既是文革传人,搞不清楚的照样敢胡说。这雷大侠怎么看怎么与奥巴马那厮有旁系血亲关系。




台湾社会现在政治上有所谓的蓝绿两派,双方头领基本没啥事儿能说到一块儿去。但是,几件事儿除外,像林书豪、王健民这种球星,双方都抢着往里划拉。同胞们最信服的神灵妈祖,双方都抢着拜。所以,下面这张照片,就说明雷大侠在台湾的分量了。




大雨之中,是什么共同的革命目标让马英九与蔡英文这两位同学走到一起来了呢?是雷大侠逝世三十年的纪念仪式。雷对台湾民主进程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雷震,台湾民主进程中的传奇人物,也是不可或缺的推手。台湾的“两禁”是在1987年取消的。而雷大侠在1960也就是两禁开放前27年被判入狱10年。为何坐监狱?雷大侠即冲破了“报禁”也冲撞了“党禁”。党国1960年要是不把雷大侠关监狱里,那两禁当时就玩完了,一党专制也会寿终正寝。所以让雷坐牢是必然的。雷震现象若同一时间发生在大陆,就不是十年的问题了,1966年吴晗被逼自杀就是个对照指标,而吴晗从没有过啥体制外的作为。 
下面就讲雷大侠的故事。                         
雷也曾是体制内的。比上一篇介绍的吴国祯官位要低,吴是中常委,雷只是中央委员。雷籍贯浙江,老蒋大人的老乡,也属蒋大人的亲信,没当过统领一方的地方首长啥的,是策士类官员(秘书帮哈,*_*),负责跟“党外人士”联络。不像咱党,党国没有“统战部”,雷的脚色就是做“统战部”的事儿。曾任政协秘书长(是,咱党之前,党国先有的政协)。由于这个身份,雷的工作细节就包括听党国的各界“朋友”抱怨,所以,对党国的问题会了解的比一般党国官员深入。(1951雷震替蒋出差去香港争取人心,回来报告“友人”建议国军撤销党部,军队国家化。蒋大人知道后骂他“与匪谍和汉*奸无异,为一种寡廉鲜耻之行为”。六十多年了,现在咱那儿谁提军队国家化还是有人学蒋大人的样开骂,*_*。)
雷对报禁的冲撞全部得益于半月刊杂志“自由中国”。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自由中国”的原始目的,是几位老蒋大人的嫡系在他1949初年最背的时候,搞个自由主义反共刊物,帮助党国宏图再展。因为是反共,又 有全国第一大学问胡适牵头,而且是自己的亲信雷震主导,所以蒋大人全力支持,应允财人二力相助。结果很快大陆形势急转直下,“自由中国”到了1949年底才在台湾创刊。这杂志能出现因为它是体制内的,为体制服务。这里有个美丽的误会,蒋大人对杂志只需要“反共”,雷大侠则有不同见解。雷认为,训政根本就是专制独裁,而再专制独裁也专政独裁不过咱党。唯一的希望是自由民主。“自由中国”,雷大侠争的是“自由”,蒋要的是“中国”。
尽管是“误会”,早期的杂志还是有“美丽”罩着。杂志主要说些反共的东西,而自由主义尽拣理论的玩,读者少的可怜,杂志一期印三四千本还卖不完,没啥影响,直到1951年。那年夏天“自由中国”第四卷第十一期,雷大侠开始理论联系实际,发表了一篇尖锐的时政评论文章“政府不可诱民入罪”,批评一个明显有猫腻的反洗钱操作,一下子捅了马蜂窝。因为被评论对象是台湾省保安司令部,杂志被立马强烈关注与警告。其间雷还被差点儿被抓。但是,经此一打压,杂志的名气出来了,销路见好。虽然杂志的“官方补贴”从此消失,雷被撤销党国职务,注销党籍,但是杂志是私人注册的,蒋大人碍于“自由民主”的招牌,事涉“言论自由”的表面文章,没有把杂志给关了。从此,“自由中国”时政评论成为常态。尤其到了1956年,老蒋大人七十大寿,发公告说不做寿,代之以请社会为国家进步提意见。于是,“自由中国”出了个专刊。祝寿并建言。


这是祝寿专刊中社论的部分摘抄:
(说到军队国家化)在民主政体之下,不仅军队的长官可以随时更动,即连国家的执政者也可随时更动。军队只知效忠于国家,受人民所选择的政府之节制,不受个人的影响,亦不受党派的影响。这在先进国家,早已是一个不成问题的问题,但对我们似乎尚相当遥远。不仅如此,我们甚至尚未开始向军队灌输这样的一种观念。现在,蒋公可以代表国家,但国家毕竟不是常能找出一个个人来代表。我们决不能因今天尚无严重问题而不想到将来。
这是专刊中陈启天先生“政治改革、团结人心”中的摘抄:
据我看来,依据民主原则,讲求改革政治的具体方案,当以培养和平的健全的有力的反对党为第一要务。没有这样一个反对党,便很难促进实际政治的不断改革。因为任何政府党,如果缺少反对党在野监管,便必然酿成专权专利的流弊,并养成不负责任的官僚习气。要减少专权流弊,革除官僚习气,只有实行民主政治,只有实行多党政治,让一党在朝执政,他党在野监督。
这期专刊一出,引起轰动,一本半月刊,在台湾再版11次,总发行量达到三万五千份,党国的报禁快成摆设了。其中有一篇文章,刘博崑先生写的“清议与干戈”,借清末慈禧的教训警示党国,据说让蒋大人非常不爽。虽如此,雷大侠的“自由中国”仍未被关。蒋虽独裁,气量还是比太祖爷大多了。就在这个祝寿专刊后不久,太祖玩了个类似的“百花齐放”的鸣放阳谋,然后一反手抓了50万右派。
“自由中国”的时评继续。1957年开始,连续刊登一个系列,“今日的问题”,把党国的方方面面拿出来一条一条的解剖,包括“反攻大陆”这种党国的国本都被拿出来检讨,其中精彩文章会在后两篇中介绍。如前所述,经过一系列的时评,党国的报禁快被雷大侠给玩残了。蒋家父子当时想必对雷已经恨之入骨。但是,半月刊依然按期出版。
直到1960年,雷大侠在斩报禁于马下之后,开始探讨民主更实质的运作,组建政党。因为台湾的县、市长选举一直在进行,各地多有非国民党的政治人物当选,雷于是与他们挂钩,商讨组党的细节问题。以雷大侠的实干精神,这党组起来大概只是时间问题了。党名都取了,“中国民主党”,定于1960年九月底成立。党国应该感受到明确而现实的威胁,雷大侠与九月四日被抓,后被判刑十年。罪名吗,呵呵,对匪谍“知匪不报”,独裁者一般就有那点儿出息。随后“自由中国”也被勒令停刊了。
“自由中国”发刊十年多,发行量从三千份卖不完到后来的常规一万两千本,从泛泛的自由主义到贴近生活的时评,其为台湾民主的铺路作用巨大,激励了无数青年,锻炼的一干人才,威慑了党国的专制。可以说,没有“自由中国”的十年积累,后来的党外运动不会有那样迅猛可观的局面。
雷大侠1970年出狱,1979年病逝。后来由雷震先生女儿雷美琳代序的“雷震家书”中,有一张雷震出狱后的照片,下面是该幅照片的解说。
民国59年雷震出狱,蓄起了小胡子。他逝世时,好友胡虚一到殡仪馆瞻仰遗体,看到他嘴上的小胡子被剃掉,因此显得微微露齿,胡虚一取笑他到:“人家是死不瞑目,雷公却是死不瞑嘴,大概还在阴间办着他的《自由中国》,争取言论自由吧。”
雷因病去世前知道来日无多,给自己事先办了个埋骨灰的墓地。墓碑都刻好了,只有两个头衔,“自由中国半月刊发行人”与“中国民主党筹备委员”。雷大侠死后八年,两禁解,所有的同胞都有权利作“发行人”与“筹备委员”了。雷死时,好友夏道平的挽联上书“向来政治的是非功罪,往往晦与当时而彰与后世”。
民主是一步步来的。雷震与“自由中国”是五十多年前的事。能高举自由主义大旗快意时评的杂志,咱们现在还没有。
雷震,台湾乃至整个华人世界的民主巨人。
                                                    
下篇预报:胡适,人无完人。


Saturday, June 9, 2012

猜着同胞的足迹穿越 十一、体制内也有逆反的

民主的事儿,从专制皇权走出来,不可能一天到位。反着说也行,能随意游游行,举举牌子,高呼口号就能得到的民主肯定是山寨版的。 台湾的民主体系大家都知道后来“党外”的持续抗争与小蒋大人的开放“两禁”,但是前面还是很有些基础。在第二篇里讲到的上世纪2-30年代的“新文化运动”是台湾民主的大范围启蒙,1947年的二二八事件则给了同胞们实实在在的不愿再用血肉之躯挡子弹的民主原动力。然后就有了上世纪5-60年代来自“体制内”的民主觉醒与碰撞。下面几篇就侃一侃几位“体制内”的民主侠客。捡重要的说,有吴国祯、雷震、胡适与殷海光。今天先侃吴国祯。
吴是这四位里官做的最大的, 194912月至19534月任台湾省政府主席兼保安司令,并于1952年国民党七大上当选中常委(入常哈,^_^)。 那个省主席很大,党国的几乎全部地盘都在他的治下(后来李登辉作总统时怕民选的省长宋楚瑜权太大,居然把省级政府给废了)。当时小有名气,曾上了1950年八月的“时代”杂志封面。


吴是美国毕业的政治学博士(那时候没有唐俊类的山寨博士,吴是藤校普林斯顿出来的),但不是学者型,从政甚早,是经典党国官僚。曾任陪都重庆市长与党国艰困时的上海市长(经历了金圆券风波)。吴可算是蒋大人的嫡系,给蒋当过秘书,以至于咱党在49年发出的15名战犯中名列第10
吴当台湾省主席还有故事,因为他接的是陈诚的位子,而后者在主席任上才作了不满一年,陈刚搞了三七五减租,正要施展抱负,就被吴给替了。在吴自己的口述回忆录中(回忆录是美国人Nathaniel Peffer 采访吴之后撰写,老汉只见到大陆吴修垣先生的中译本),他接省主席就有三个版本。一是美国国务院的人指定吴出任省主席,美国才会给一定的援助。二是美国政府要求蒋任命一位文官为省主席,才会有援助。三是吴下台后的反思,觉得蒋要他当省主席的目的在于限制权力膨胀的陈诚。鉴于吴上台后美国的援助并未很快哗啦哗啦的,蒋要吴接任主要屈于美压力的可能不大。但是许多史书上都说吴上台是为了讨好美国求援助,日后那位大侠翻老蒋日记时可以留心一下。吴的太太是福建厦门人,闽南语流利,吴也能听懂台湾话,这或许是吴被选中的原因之一。
吴是官僚,实干派,民主的事儿并不常侃。当时才经历了蒋在大陆的惨败,党国内要改变蒋的独裁皇权机制的声音开始抬头,以吴美国政治博士经历,对民主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上任后开始把“政府”与民众拉近。吴之前,省政府的“首长”们多为“外省人”,吴一下子把他省政府里25个委员中的17个让“本省人”或是“半山”来做(定义见本系列第六篇)。这样做单从观瞻的角度讲,外省人取代日本人为新的殖民者的形象有了改观。实质层面,本省人对台湾当地的各种弯弯曲曲的了解,当然会强过刚来不久“两眼一摸黑”的外省人。
吴作的更重要事情,当然是第九篇里介绍的地方自治,县、市长直选。此事吴提议、计划、推出并组织操作。下面摘自吴的口述回忆录。
是的,我必须首先呈报给他(指蒋),以便他传给国民党中央委员会,然后交给中央政府执行。当蒋看到草案时,他没有表示反对,但他的大多数贴身顾问却持异议。他们的观点是:如果进行选举,由于人口中的大多数是台湾人,所以大多数职位将归他们。我说,除非让台湾人自由选举,否则他们仍然会感到自己像个被征服者,依然会怨恨我们。他们反驳说,如果大多数的市长、县长让台湾人当了,我们怎么指望他们忠诚呢?,我说如果我们不这样做,将没有人会忠诚于我们……..蒋通过默许,表示他对我的完全支持。(哇噻,这也太TND简单了吧?蒋为何轻易的同意了县、市长直选,老汉还是不确定。蒋真是如前猜测拿这个当科举用吗?)
头一届直选,应该是比后来的选举干净,投票率达92-95%15位县市长中“本省”与半山占了13位。下图是吴与太太在选举中投票。



县、市长直选,行政用当地人,是政府组成层面的民主办法。民主的另一面,执法、守法也很重要。吴治下的另一件大事,是关于守法的。这个,是吴能干的财政厅长任显群的佳作。大家知道,中国人做生意有多“活泛”。比如开发票,什么样的发票都能开出了,不信到北京火车站外面走一遭,准能见到向你兜售发票的。零售店的帐一般扯淡,一本明帐、一本暗帐还有一本心里帐。销售发票少开一张,就少缴销售税。台湾当时也如此。任厅长为了增加税收,想出了个诱导民众守法的好主意,统一发行发票给商家,然后鼓励民众购物后索要发票,政府则以开出的发票号码定期抽奖。 民众买东西后要一张发票等于买了张彩票。一下子,民众购物后“守法”讨发票的数量大增。“统一发票”实施后第一年台湾的销售税大涨76%。直至今日,统一发票开奖仍是台湾的一项全民娱乐。
挺不错的省主席,吴为何只干了三年多?无疑,吴的所做所为是在推行制度民主。民主的要素在于一套制度一个法,全民同守此法,但是当时台湾还没到那个程度。诱导民众守法不容易,让独裁者守法就更是笑谈了。吴搞出来的民主局面,结果就让蒋家爷俩给打回原形。印在纸上宪法之外,还有说不清楚的法,就是小蒋掌管的台湾多层次特务系统。特务的权利之大系统之多,有时候人被抓起来了,都不知道是谁抓的(呵呵呵,*_*)。吴/蒋、蒋矛盾频发,终于就有了个高潮。
港口基隆市“参议会”该选议长,某“特务团体”为了操纵结果,把两位议员给绑架了,搞得选举无法进行。吴闻讯介入,救出议员,查出特务身份。可是,吴要严惩特务的企图非但没成功,特务反而被升官。吴在搞清小蒋在老蒋的庇护下视其为傀儡后,撂挑子走人,去了美国。
吴后来对老蒋大人有“爱子甚于爱民,爱党甚于爱国”的评价。穿越回去看,吴的民主概念比较局限,民主的事儿,不能指望“领袖”,“领袖”的爱可以很大,但是大多比较爱自己。吴出走也是没辙的事儿,省主席毕竟是蒋任命的。如果穿越回来,吴蒋关系,与咱们当年的赵紫阳/邓小平关系类似。尽管赵有“总书记”头衔,赵还是个打工的。
吴国祯,党国系统里探索民主的一位官员。                         

下篇预报:雷震,一支火把。       



Friday, June 1, 2012

猜着同胞的足迹穿越 十、那些熟悉的坑(多图)

台湾此时此刻是到了民主的实质阶段,就是刚由过半数选民选出来的总统马英九,想玩点儿小型猫腻比如进口美国牛肉啥的都被批的体无完肤。但是,曾几何时,台湾的党国体系也把社会“统一思想”到无可奈何的境地。许多花活儿,就是太祖爷套路的翻版。太祖爷与蒋大人这两个老哥俩,不知是谁学谁。头次见识同胞们的一些遭遇,让在大陆经历过太祖爷时代的人不由得大吃一惊,真的假的?
文革中一首歌曲“万岁毛主席”许多超成熟的网友可能还记得:
金色的太阳升起在东方,光芒万丈。
东风万里鲜花开放,红旗像大海洋。
伟大的导师,英明的领袖,敬爱的毛主席!
革命人民心中的太阳,心中的红太阳。……..
万岁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岁万岁毛主席!
这不过是文革火红年代众多红歌中的一首。现在听起来,可能连太祖的绝对忠诚粉丝都有些难为情,前些时候红歌蔓延的亢奋中,这首居然没有列入红歌流行榜。
其实同胞那边也有多首,这个歌唱蒋大人的“领袖颂”就是其中之一:
领袖,领袖,伟大的领袖!
您是大革命的导师,您是大时代的舵手!
让我们服从您的领导,让我们团结在您的四周。
为了生存为了自由,大家一起来战斗。
中华民族发出了反共的怒吼,铁幕里的同胞再也不能忍受。
为了生存为了自由,人人须要战斗,人人须要领袖。
我们要在您胜利的旗帜下,打倒朱毛,驱逐俄寇,把国家民族拯救。
领袖万岁!领袖万岁!我们永远跟您走,我们永远跟您走!

与前面一个形式相近,具体的就是比太祖的那个少了六个“万岁”与一个“万万岁”。从后续看,少了也不吃亏,蒋大人比太祖爷还多活了五六年呢。
咱们遇有事情上街,不忘太祖爷,大家商量好了把头像举过头:


同胞们的举功也好生了得:


这个是庆祝蒋大人“再次”当选总统,第几次已经不重要了。当然,尽管是黑白照片,比咱们那个也是人头像的彩照还是有趣些,起码各位小妹的裙子与白短袜就比上边那个傻笑的大脑袋更夺目。
不但人要拥抱“政治”,“政治”无孔不入,往往主动过来拥抱人。下面这个是文革时的结婚证,咱党、太祖爷加上德国与俄国的那两个老头都要过来和新婚夫妻掺合一把。


其实,类似的世面同胞们也见识过:



驱逐、消灭、反攻,这喜事儿办的有如武打片了,好在还有个“建设”。
同胞有些经历,都可以让咱们自叹弗如。 1952年,“台湾省”教育厅为了弘扬“新生活精神”,规定同胞那边中学生要注意外表,于是“禁发”。男生头发不可过三分,女生头发不可过耳。这个规定一直到1987开放“两禁”前才取消,所以说1987年小蒋大人实际上是取消了三禁,党禁、报禁与学生长发禁。这个发禁可是不得了,中学生,花季的渴望与迷惘,那很统一的头发应该给许多同胞的心灵留下了些坑坑洼洼,尤其是女同胞们。
多少年后,继续遵守头发纪律,坚持发不过耳的接着为党国工作:

(注:左为国民党籍立法院副院长洪秀柱,右为总统夫人周美青。)
相反,头发限制唤起叛逆感,由发及脑,由盼望形象自由而全面自由的女性自然拥抱民进党,一旦可能耳朵当然就用头发盖起来:

(注;左为民进党籍的高雄市长陈菊,右为民进党前主席蔡英文。)

是的,咱们见过或是没见过的各种坑,一党专制的系统,全面“统一思想”的各类手段,自由让路给领袖意志的刚性要求,数不清的坑同胞们也曾掉进去过。只是,现在爬出来了。
坑再深,想爬总能出来,但爬坑是要费力气的。同胞的著名作家柏杨先生的人生故事就包括很长的爬坑过程。咱们有个党管发工资的单位“作家协会”,同胞那边也有个“作协”。“中国青年写作协会”是也,简称作协。是由小蒋大人为主任的“中国青年反共救国团”所属团体。柏杨先生就曾是作协的总干事。小蒋大人养着的,当然是御用班子。柏杨先生在御用里大概混着混着就有了在坑里的感觉,于是出爬。出爬的动作包括发表一个无伤大雅的翻译漫画“大力水手”。其中一组画的解说词是“父子二人来到一个孤岛”上的一个对话:
父:我是国王,我是总统,我想干啥就干啥!
子:我哩?
父:你算皇太子吧。
子:我要干就干总统。
父:你这小娃子口气可不小。
子:老头,你要写文章投稿呀?
父:我要写一篇告全国军民同胞书。
子:全国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知道吧。
父:但我还是要讲演,敝国乃民主国家,人人有选举权。
子:人人?只有两个啦!等我想想……嗯,我要跟你竞选。
父:我先发表竞选演说:全国军民同胞们……
独裁者一般都小心眼,这个翻译漫画里的人物对话不小心碰到了两位蒋大人的神经。柏杨因此被抓将起来,扔到一个有形的坑里,被判入狱,坐牢九年。狱中的柏先生大概要从坑里爬出来的感觉越发强烈,就有了后来广为流传的“丑陋的中国人”问世。
同胞们出坑的过程,咱们后面逐段接着穿越。

下篇介绍:源自党国体系里的自由分子们。